跑步之所以难以坚持,其中部分原因是它所带来的“痛苦”。那种撕心裂肺的心跳和呼吸,会有寻死的感觉;那种乳酸堆积导致肌肉的酸痛,会有把腿锯掉的心;客观的讲,它们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。但要知道,这些只是生理上的痛苦,咬咬牙它不会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产生任何影响。人们也都经历过疾病,不管发烧也好,肚子痛也罢,同样也是一种痛苦,但即使再坚强的人,遇到这种痛苦也会躺在床上不吃不喝。因为这是病理上的痛苦。生理上的痛苦是暂时的,是人类适应大自然的一部分,它给人体最后带来的结果是美妙的、无害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所有的跑者都会有这样“痛苦”的经历,记得刚开始跑步的时候,并说跑几千米,就是跑几百米,也是气喘吁吁,心脏蹦个不停。即使跑了10年步后的今天,在跑的过程中仍然还会出现上气不接下气,双腿犹如灌了铅似的。村上春树从三十三岁开始跑步到现在,已经跑了几十次的全马,一次100公里的超级马拉松,无数次的铁人三项赛,但在描写他当初跑步时的情景时,是这样写的:开始跑步之后,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跑不了太长的距离。二十分钟,最多也就是三十分钟左右,我记得就这么一点点,便气喘吁吁地几乎窒息,心脏狂跳不已,两腿颤颤巍巍。身体是世上最自私的法官,它认为跑步对自己有利,就给予重奖,让它健康、让它长寿。同时身体也是最公平的法官,既然跑步让你受苦了,就动员大脑多分泌内啡肽,让受苦的人快乐,兴奋、愉悦。反之身体厌恶不动和久坐,它就对不动和久坐的人给与重罚,让它活的不快乐、活的不健康。


        痛苦是每个人都不喜欢面对的感受,但有些事情是先苦后甜,而且甜的长久。就拿跑步这件事来说,它带来身体的变化是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。起初确实让人感觉很不舒服,但持之以恒,身体的变化就会越来越明显。气喘匀了,心跳慢了,肢体的肌肉强壮了,人也变精神了。一旦由身体的变化,进入到精神的变化,跑者的地位也就可以确定了。如果认为跑步是一个开闸放水的节奏,三天打鱼,两天晒网,这样的人永远会在痛苦的漩涡里打转转。


        每个人的基因都注定他先天就是一位跑者,无人例外。以前不喜欢运动的我,手无缚鸡之力,四肢瘦瘦的,胸脯扁扁的,看不出有任何运动天赋。如果不是老天还在基因里给我保留着:你也是一位跑者,相信不管我多么努力,我也一口气跑不了10公里,也不会跑出4分52秒的配速。跑步不是玩艺术,艺术玩的就是少数人,玩的就是天赋。如果老天把艺术基因都给了每个人,世上还有什么李苦禅、张大千、帕瓦罗蒂、多明戈。以前全国的马拉松比赛才几百人参赛,现在一个小城市举办的马拉松比赛,少则上千,多则上万人参赛,可见跑步是一个门槛很低的运动。只要忍过去最初的”痛苦”,人人都有可能站在马拉松的起跑线上。


        除了跑步之初生理的苦以外,跑步还会遇到时间的苦。以前人类靠跑与其他动物争食物,那是你死我活,谁先抢到食物谁可以活,所以整天除了跑着跟别的动物争食物,人类没有其他事可干。现在物品极大丰富了,人类不需要花时间跑着去与其他动物抢食物了,慢慢的就把时间转移去干其他“更有意义”的事情去了。政治家忙着管理国家、科学家忙着搞学问、老板忙着挣钱、小老百姓忙着上网玩微信,人们很难再抽出时间光顾跑步了。作为小老百姓的我,也在玩微信,突然有一天在微信看到作为政治家的美国总统布什也在跑步,作为科学家的钟南山也在锻炼,作为老板的facebook总裁扎克伯格到任何地方出差都会找时间跑步。我有些惊愕,随后也释然了,人有没有时间是相对的,人忙不忙也是相对的,聪明的人总会把时间用在最合适的地方。这样看来,做什么事时间不是问题,理念是最重要的。


        跑步是“痛苦”的,既有躯体的难受,又有时间的紧张。但跑步又是快乐的,既有身体的健康,又有心情的愉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