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 月 23 日一早研究生小高给我发了一条微信:“赵老师您好,我刚刚看到甘肃一马拉松比赛遭遇极端天气的新闻报道,看到您朋友圈内未见近几日的动态消息,不知您目前行踪,内心有些担忧,想冒昧打扰您,向您确认一下您是否身在北京?一切安好?”


我确实昨天没在北京,但回京后一清早就在家门口跑完一个半马,没有注意到微信圈里的动态。不一会在抚顺的舅舅给我发过来甘肃山地马拉松遭遇灾害天气已致 16 名选手遇难,5 人失联的报道,叮嘱我这样的赛事千万别参加。广州的小姨也第一时间打过来电话,问我去没去参加这个赛事,让我以后不要跑马拉松了。到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认认真真地把微信圈里的相关信息都仔细地读了一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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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野赛从没有参加过,虽现在每周都跑一个半马,但超长马拉松也没有尝试过。在我眼里越野赛显得过于艰难,基本是在纯天然的环境下完成,路面不平整,要爬坡,距离一般都在 30 公里以上,而且装备要求也比较严格,不太适合我。我在读村上春树《当我谈跑步时,谈些什么》,知道了 100 公里的超长马拉松,村上春树曾经跑过几次,感觉他跑的还算轻松。但一想到跑完 42 公里,我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,再让我加个倍完成 100 公里,真是有心没力了。但人与人不一样,先天的运动天赋、体力、意志力、兴趣爱好一个人一个样,所以我不行,不代表别人也不行。越野赛、马拉松都不是中国发明的,能在全球流行开来是有它的原因的。


当初我跑马拉松也算另类,一个是年岁不小了,一个还有许多工作要做,还有就是一个人每天跑上几十公里,是多么无趣的事。这些年跑步的人多了,我也成了大众群体的一员,也就没有人关注我跑不跑了,只是想看看我到底能跑多久?跑步能让我活多久?假如我中途夭折,大家可能认为跑步也没有延长我的生命。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,估计不会有人赌咒我。我也自知,跑步不能长命百岁,一切都是顺其自然。人的命,天注定。


这次在黄河石林百公里越野跑出现的事情,没有一个人能预测到会以悲剧收场。如果知道它是鬼门关,我想再给多少完赛奖金也没有人敢冒这个险。我在全国各地参加了不少次马拉松比赛,不管在哪里,比赛之前,跑者的心情都是很兴奋,有想拿名次的,有想创造 PB 的,有想挑战自己人生第一次的,加上人多,每一次比赛都犹如一场嘉年华。所以每一位参赛者在这种氛围中,都是兴高采烈,即使遇到困难,也会勇往直前。特别是在跑的过程中,随着内啡肽的释放,随着你追我赶,随着挑战一个个被征服,身体的一些不适都会烟消云散。但这次老天爷跟人开了一个大玩笑,可谓是风雨交加持续不断,使得我们之前在城市跑马拉松最怕的中暑,这次变成了失温。不管是冷,还是热,都是与体温调节有关系。人类之所以能存活下来,与我们体温在中枢统一协调下适应自然界的冷暖,而保持体温恒定密切相关。以往我们在跑步中会更加关心心脏出问题,实际对于每位受过一定训练的跑者,单纯心脏出问题的几率要远小于因为高热,寒冷,引发的中暑和失温继发心脑肺的受损。所以中暑,失温在前,其他脏器受损在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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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人机体的适应能力是不同的,所以在遇到一些小的挫折,小的身体不适,训练有素的人可以很快调整适应,这也就是平时训练的强度不同,带来的成绩也不一样。但在极端天气面前,如夏天的湿热,这次野外的大风大雨,没有人能幸免,因为天气的恶劣超出了机体的调节能力。一旦机体调节失衡,就会产生瀑布样的多器官伤害,它对谁都是如此,没有概率。这样看来,人与大自然相比,过于渺小,胳膊拧不过大腿。唯一人可以做的就是在机体调节失衡还没有到来的时候,及时刹车。中暑也好,失温也好,之前身体都会发出预警信号的,而且这个信号是渐进性加强。如果轻的信号没有感知到,还可以中的信号再提醒人的大脑:再继续跑下去就要鸡飞蛋打了。


这样一来不管越野跑的赛道有多么艰难,超长马拉松的距离有多么遥远,对于训练有素的人,都不是不可以挑战,唯一挑战不了的就是天气。所以对有可能出现的极端天气,就要有万全之策,生命为大,成绩为二,不能马虎,不能侥幸,不能不注意细节,不能舍不得花钱。只要防做到位,再难的天气也会想出应对的办法。当然作为参赛者也不要光沉浸在内啡肽的精神愉悦中,还要时刻感知躯体的声音。坚持不放弃是一种精神;看准时机,灵活应对是一种智慧。跑步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健康,跑步还使人养成亲近自然,融入自然,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本领。


写了这么多,让大家看的有些模糊,不知道我的思考是什么。我一直不是个愤青,也不是对各种事物看法过激的人,综合评价还算理性,也就是不站在两头说话。我不对黄河石林百公里越野跑做具体评价,事情已经过去,会有相关部门给出结论。但对于今后的越野跑,马拉松,甚至每天的健身跑还要表明我的态度。任何事物之所以存在就有其合理性,所以不会因为这次黄河石林百公里越野跑,就葬送了那些喜欢越野跑人的积极性,跑的人还会有,比赛还将继续,只是让今后的越野赛办的规范,办的安全,办的听从大自然的声音。无疑,每一个跑步的人都爱运动,爱自然,也更爱生命,实际也是为生命而跑。因此我的思考是,不管跑什么,不管怎么跑,跑者的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。为了安全,跑步的地点,跑步的线路,跑步的天气,样样都要放在心里,特别是跑步前要听从身体的感受。


不管别人怎么看,跑步我认为是一件好事,对身体、对精神都是如此,但不要把好事办成坏事。对于身体太娇惯不行,太残酷也不可取;光说不练假把式,只练不讲科学也不是上策。所以在跑步这件事上不搞极端,选择中庸我看适合大多数人。